习知

【叶蓝】某天

      
  比自己预想的要短干脆一起发了。
下午晒晒太阳，居然就写完了。
非常流水账。
     
     
   
   
      
  
1      
第一次见到叶修是在挺早的时候了。那时的叶修还叫叶秋，顶着弟弟的名字到处跑，个人照片也没有暴露在大众面前。
  

大概是某一个全明星周末的时候，角色展示已经完了，职业选手正在和观众在一起玩一个游戏。职业选手的分数在大屏幕上一跳一跳的，许博远也开始眼皮一跳一跳地犯困。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跟身边的大春说了一声，就悄悄溜去洗手间去洗脸。
   

冷水永远是能使人清醒的利器。许博远洗完脸出来，神清气爽地往回走。远远地就看见本来空无一人的通道上面有个人靠着墙边，似乎是在那里抽烟。许博远一向不喜欢烟味，于是一边加快步子准备快速的走过去一边在心里面打算默默记下这在通道里面吸烟的缺德玩意的脸。
   

本来是一段小插曲，许博远也没怎么往心里头去。结果一回来屁股还没有沾到凳子上，旁边的笔言飞就拉着他说：“刚刚你走没多久，主持人就喊到了叶秋，喊了两三遍都没人应，主持人脸上当时那个表情，又好笑又尴尬，可惜你不在。”
    

他听到这话，在心里猜测了一下，说不定刚才那个人是叶秋呢。脑子里一下浮现出刚刚掠过的那张脸，黑眼圈，脸部有点虚胖，不像是生活比较规律的职业选手，倒是有点像他们这些公会的工作人员。
    

然后的然后，就是叶秋退役，网游里多了个君莫笑，把许博远折腾得够呛，脱离

青春六七年，愣是在脸上冒了颗痘。
  

听着像个女人似的，但是横竖都要比嘴上起了个燎泡的好。
   

紧接着就是叶修身份曝光，叶秋一下子变成了叶修，他的照片第一次被晾到人前。
   

许博远看到他真人照片的时候，觉得挺眼熟的，慢慢地和几年前模糊在烟雾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他浏览着下面的那些评论，在心里面悄悄得瑟了一下。

   
   

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大惊小怪什么，我早都见过叶修真人了。
    

这种想法像是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特殊秘密，让自己和别人有了一点小小的区别。以至于一想到的时候，自己心里面就有些欢喜起来。
    

后来嘉世出来怼叶修，话里话外都骂着叶修心机，忘恩负义。网上那时舆论也是一面倒，说叶修什么的都有。
    

许博远在电脑面前看的时候，生出一种无端的怒火，甚至冲动得想顺着IP找过去，抓着对方领子质问对方，问对方你知道一年对于叶修的电竞生涯有多宝贵吗？你知道组建一支全新的战队有多难吗？你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叶修有时候确实会很欠揍很无耻，许博远在心里的时候不知道怼过他多少次。但是有些事情，许博远相信，是他绝对不会去做的。
    

但是他的怒火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他对叶修抱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就像他相信蓝雨一定会有第二个冠军一样，他相信叶修会平息这些谣言。
   

叶修确实做到了。
    

叶修踏过那些流言，慢慢地走回本来他应该在的位置，也慢慢地脱离许博远的生活。许博远甚至以为，这段时间的神奇的经历会和叶修这个名字一起，被埋在心里面，越埋越深。

     

但是他又一次见到了叶修，在那个赛季常规赛的时候。
    

蓝雨是主场，他们刚刚结束擂台赛，准备进入团队赛。有个工作人员突然有事要离场一会，就求许博远帮着顶一下班。许博远站在他站的那位置看了一下，觉得也不会影响看比赛，就答应了下来。许博远看看这个时间段也没自己什么事，就拿手机出来玩。
    

然后他听见那边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喊“那边的小哥”，他就抬头看了一下，就看到不远处的兴欣选手席那苏沐橙对着自己这个方向挥舞着手。他收起手机走过去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苏沐橙看了看叶修，说：“麻烦你帮他买包烟，谢谢。”
   

许博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噢，那他要什么牌子的？”
   

旁边的叶修突然说：“我是见过你吗？听声音有点耳熟。”
   

许博远笑了笑，说：“叶神你没有见过我啊，但是你在游戏里听过我的声音倒是。”
    

“哪个ID来着？”
    

“蓝桥春雪，或者是蓝河。”许博远忽然想，万一叶修直接说不记得了，自己岂不是会很尴尬。
    

还好叶修回想了了一会，还是记了起来：“哦，你是那个第十区的会长吧。”
    

许博远倒是有点意外，应了声是的。
    

叶修又指了指他的工作牌，说：“你真名叫原来这个，跟你文艺的ID很不一样啊。”

    
许博远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牌子，尴尬的笑了起来，说：“这不是我名字，我帮别人顶班来着。我是叫许博远。”
    

叶修“哦”了一声，忽然转过话题，回答了他一开始的那个问题：“随便你买什么牌子。”
    

两个人的对话终结于此。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对话，但是直到季后赛，他们也没再有交集。

   

2

之后叶修带着兴欣一路高歌，拿到了冠军。

   
许博远当然也去看了那一场比赛，那气氛真是热血沸腾得过分。他坐在观众席上，远远的可以看到叶修站在台上。虽然看不清楚，但许博远肯定，叶修这个时候一定带着笑，笑意里敛着一点骄傲和重回巅峰的神气，还非要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在热血沸腾里，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遗憾，可能是因为之后再也不可能近距离见到叶修了，可能是因为他和叶修的关系仅止于此。

   

心里面有个念头像顺着自己的遗憾似的，慢慢的冒出来。可不可以，再离叶修近一点呢？不是像这样坐在台下在心里为他高兴，而是走上前去，面对面地祝贺他。

  

这个念头一下就被其他的情绪给盖了过去，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之后就听说叶修突然又退役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许博远在心里想起多年以前见到叶修第一面时他的黑眼圈，心里猜测着可能是叶修觉得累了。

    
荣耀职业联赛结束没多久，就又是一个重量级游戏比赛，荣耀世邀赛。

    
中国这边的联盟里，就顺手在各个战队的工作人员里招志愿翻译，还弄了个考试。
说是志愿，倒也不像志愿者那样，无偿服务，包来回到北京的机票，包吃包住，而且还可以跟大神们一起工作。

     
许博远不说别的，光冲着最后一条就抱回了一堆英语资料，进入了自己当年高三的学习状态。

     
联盟里的卷子大概是因为招来的翻译要做正儿八经的工作，难度挺高。许博远一路写下来，不会就跳，倒也顺畅。考完试，把笔一丢，又回到荣耀女神的怀抱。

   
反正我尽力了，许博远想，如果还过不了，就当是和那些个大神们的缘分不深呗。

   
结果下来得很快，许博远顺利地过了关。听说冯主席还挺惊讶这次的结果，觉得竟然有那么多英语方面的人才跑来打荣耀。许博远哪里顾得上冯主席什么心情，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几乎想收拾行李然后直飞苏黎世了。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许博远收拾好行李，早早到机场候着。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些其他公会的人，不算多，也有几个是许博远认识的。又过了一会，他就看见那些国家队的大神一个个来了，因为脸上都蒙着口罩，反而显得更加好认一些。直到快登机的时候，许博远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叶修。

   

他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

  

大概有一点隐隐约约的高兴，有一点意外，又有一点“果然是这样啊”的感觉。和见到黄少天时单纯的的狂热不同，那情绪像是是从心里面生出来似的，慢慢的爬到自己心上去。

    

第一天到那里的时候，许博远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自己的兴奋程度，时差也没调过来，到了晚上的时候，直接失眠了。他在床上翻了不知道多少次身以后，终于决定爬起来，到楼顶去吹会风。

   

他上到楼顶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有人站在楼顶上。他走近去看，才发现是叶修。叶修也看到了他，扭过头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说：“你是那个……蓝雨的那什么工作人员，叫许远什么来着，是吗？”

   

许博远把自己的名字补全：“是许博远。”

   

叶修笑了起来：“你真名不好记，我就记得你以前那时有个ID叫蓝河。”

  

许博远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记得ID不记得人名。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大神记得你都算不错了，跟何况你真人跟人家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于是他不打算就这个说下去，换了个话题：“你半夜上来吹风，明天没有安排吗？”

   

“有，但是睡不着，可能是因为飞机上睡得太久了。”叶修说：“吹风不好吗？你看，要是我不上来吹风，就见不着熟人了。”

   

许博远明显的看到了叶修揶揄的神色，又漫无目的地将话题扯开去：“你明天是不用上场的？”

   

“是啊，我不上场。而且按抽签来看，明天还没轮到我们打比赛。”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阳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许博远本来那丁点儿的面对大神的紧张感，早就跟着话题不知道飘到那个地方去了。

   

叶修不算是很健谈，可能是因为生活重心都放在荣耀上久了。他就站在那，听许博远东一句西一句地瞎扯，时不时搭上两句，也没有打算结束这场对话。而且他还有个新发现，就是这蓝溪阁那边的小剑客，真人长得挺顺眼的，叫人看了舒服。

   

两个人聊到很晚才各自回屋睡觉。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许博远开始和叶修渐渐熟了起来。

   

两个人的交集不算多，但要是碰上了，两人会打个招呼，闲聊两句。要是再有空一些，说不定还会约个晚饭。

    

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两个人之间生长起来。

  

3

世邀赛结束了。中国拿到了冠军。

   

中间是一个很惊险的过程，几乎没有哪一场比赛中国是胜得轻松的。但是当最终的胜利来临的的时候，好像中间的过程怎么辛苦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许博远几乎是跳起来欢呼的。他想，我昨天改得那么辛苦的的稿子，终于还是能用上了啊。

  

他这一次坐的位置离看台近了很多，从他这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叶修的五官。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和叶修的距离，已经近了很多。那个念头又一次浮了上来，可不可以，再近一点呢，近到……叶修的生活里去。

  

只是这一次，似乎这个念头，压不下去了。

  

然后就是回国了。机票是统一的，全部飞往北京然后再各自转机。外面来接机的真是人山人海，许博远下来拿了行李，看看外面的人山人海，决定等会人散去了再走。余光瞅着国家队的大神们没走远，许博远干脆掏出手机，转过身来张自拍，发个微博。

  

等他修好图发好微博的时候，那些国家队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外面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他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悠悠哉地走出机场。

  

等到又飞回杭州到了家时，许博远才拿出手机。结果一打开微博，就被可怕的点赞转发量给吓到了。

   

他拍照的时候就没想着要拿出去炫耀，附加的文字里也没有提到，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关注。他定了定神，慢慢的往下刷评论，结果发现评论里面一堆“我居然看见叶神了啊啊啊啊”之类的话。

   

叶修？许博远懵逼。他记得拍照的时候自己明明是落在那些国家队选手后面的，这样拍出来的照片里应该都只有那些大神们的背影才对啊，叶修的粉丝已经强大到可以靠背影认人了？

   

许博远点开自己发送的图片，仔细地观察了一遍。终于在自己的那张脸旁边找到了叶修。自拍照这种东西，一般是路人入镜是只剩丁点大的地方的，但是许博远那张自拍照角度偏偏把叶修框进去得刚刚好，许博远手机像素也不差，放大来确实很容易认出来是叶修。 

   

许博远觉得这个自拍的角度和时间都有点微妙，叶修不但入了他的镜框，还好巧不巧地拍到了叶修转头过来的一瞬间。许博远看着那条微博，思考片刻，终究还是放弃了删掉微博的打算。

  

许博远没有想得的是，叶修不仅是刚好在那个地方回头，而且还是回头看他。

  

几个小时前的机场。

  

苏沐橙：“上次我和秀秀出去逛街的时候想叫你发现你出去了。”

  

叶修：“是啊，跟个最近混熟的兼职翻译出去约会了。”然后他偏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喏，就是那边那个现在在自拍的。”

   

远处的许博远按下拍照的键。

   

4

    大家的生活轨迹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叶修重新回到荣耀，只是不再是选手，而是作为技术指导回到兴欣。媒体那边猜什么的都有，叶修就像以前一样，不给出任何回应。许博远则休整了一段时间，接着去管理公会里的事务。

   

有什么不同了呢？大概就是两个人会在路过对方的城市的时候去看一下对方，出来约一会，吃顿饭什么的。就像很多年了的老朋友一样，慢慢地融入到对方的生活中去。

   

叶修一开始来找许博远的时候，看起来像他行程里的一个添头。到了后来，反倒是越来越像专程来看许博远似的。

   
许博远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毕竟这种事经常会惨遭围观，围观多了，后来也逐渐习惯了。

  

“蓝桥，喻队找你。”梁易春在门外面招了个手，喊道。

   

“哦，就来。”许博远摘下耳机，走出去，就看见喻文州站在走廊里面，后头站着叶修。

   

喻文州看见他来了，就笑着回头对叶修说：“前辈不道德啊，这是变着法子掠夺蓝雨的资源啊。”

  

叶修看着他，远远地就勾起一点点唇角，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说：“没有，我这不打算带你们的内部人员出去腐败呢。”

  

许博远走近了，喻文州就对着他挥挥手，说：“去吧，叶前辈要带你去享受生活了。”叶修顺口就接过话去：“是啊，小许走吧，哥今天带你去吃火锅。”

  

许博远一边合着叶修走出去一边抱怨叶修来得不是时候，说自己刚刚还有任务要做，就被打断了，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叶修撸了一把他的毛，说小许你要懂得享受生活，不要沉迷工作。许博远被撸了一把，仗着两人身高也没差多少，一抬手也揉了把叶修的头发。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亲昵得几乎有些过分。

  

叶修看起来对到那家火锅店的路熟的很。许博远跟着他在路上绕，一时间倒觉得自己像个外地人。

   
转头看的时候，可以看到叶修的侧脸被埋在帽子里。从许博远的的角度，只能看见叶修帽子边的一圈毛边边和被口罩描摹出的侧脸，线条干净简洁，倒显出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

   
许博远好像被毛边边扫了一下似的，一个念头慢慢在心里冒出来。

   
店倒是不远，可惜许博远从来没去过。叶修拉着他到边角的一个地方坐下来，招呼服务员来点单。

   
许博远看看周围，好奇地问了句：“你再哪找到这家店的？我都不知道。”

  

叶修答得欠揍：“你找不到是因为你在蓝雨那坐久了，玩傻了。”

    
许博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和叶修说话，干脆开始点单。

   
菜上得很快，汤底和佐料都很合许博远的胃口。叶修挺吃得辣的，一顿饭吃下来，至少面上是不动声色。许博远在这边一边飞快地将肉赶到锅里去，一边在辣得找不到北的时候摸了张纸巾。叶修看他第一下没摸到，就把纸巾盒往那边推了推。许博远一爪子摸上来，摸着了叶修的小指头，一时间两个人都顿了下。许博远扯了张纸巾就缩手回去了，叶修自然也松手放开了那个纸巾盒。

   
本来没多大件事情，许博远想，怎么就被自己造出一种尴尬的气氛出来。许博远把刚刚放下去的菜全捞起来吃完后，实在坐不下去了，就问：“叶修，你吃完了没？”

   
“你饱了？那我去结账。”叶修像等着他开口似的，立即起身。许博远不知道是脑子里的那根线忽然搭错了，一把拉住叶修。

   
叶修有点诧异地回过头来看他，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像站在那等许博远开口似的。
许博远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时只要说句“我来结账吧”，这一切的尴尬都会消失。但是可能他的理智已经被刚才的辣椒辣出三魂七魄外了。

   
他听见他说：“叶修，我喜欢你。”

  
许博远在之前，曾经想过很多种告白的方式，他既希望叶修听到的时候能明白他的意思，又希望能够在叶修拒绝以后能够让自己的告白听起来像个玩笑。许博远在说出口之后反倒觉得，这个告白大概是想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失败，就算叶修拒绝，可能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尴尬。于是他放开抓着叶修的那只手，站起来。

   
叶修忽然凑上来，隔着已经戴好的口罩，亲在他的嘴唇上。许博远能感觉到那种布料碰到自己嘴唇时的触感，和对方带着一点浅淡的烟草的味道，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他听到叶修在他耳边说：“小许什么都要比我快一步啊。”

  

然后就这样在一起了。

    

5

在一起之后的生活好像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无非就是两个人出去的时候会牵个手，偶尔还会偷偷亲亲抱抱一下。许博远某天抽了个空飞去H市看叶修，没来得及享受叶修朋友们的热情招待，就被叶修拉出去逛了。

  

两个人也没打算要搬到对方的城市里去住，而且都还挺喜欢这种不定期互访的约会方式。叶修还是不太乐意自己买个手机，但是许博远在数次听到电话里先传来苏沐橙的的声音之后也不乐意了，干脆把某次约会改成了专程给叶修办卡买手机。叶修的官博上经常会有些G市的照片，有粉丝在下面问是不是去约会，叶修大大方方地回答“是”。许博远几乎每次都是叶修微博下面第一个点赞的那个，如果不是，那离第一个也没隔多远。

  

许博远最记得是有一次看叶修的访谈。

  

主持人先是问了几个正经的话题，然后扯了一下，回到一个通常会问的话题上：“叶修，你现在谈恋爱了吗？”

   

叶修：“谈了。”

  

主持人本来只是按例问问，本来已经做好了叶修答“不”之后带点最近叶修的一点小八卦之类的。叶修这样一答，反倒是主持人有点措手不及，但是她很快就把话题接了过去：“呀，之前都没见你提过，是什么样的妹子？”

  

许博远看到这里的时候，把心稍微提了一下。有点怕他忽然就公布恋情，也怕他否认说没有。

  

屏幕里的叶修思考了一下，对“妹子”这一点没肯定也没否定，说：“他是个温和的人，比较典型的那种南方人的性格，就是又时候挺拗的。厨艺比我好点，不过也喜欢出去吃东西，长得挺清秀，皮肤可能没我白，手指比我短一点，衣品不错，经常管我抽烟……唉，也不算是那种特别出众的，甚至可能丢到人群里就被淹没了。但是我觉得谈恋爱也好，日后过日子也罢，应该就是跟他一个人了。”

  

许博远隔着屏幕，都能看的出当时叶修表情的温柔。他忽然被叶修在背后告了个白，脑子里一时什么念头都没有，心先软得一塌糊涂了。

  

他忽然想去见叶修，也不用说点什么，就是想抱一抱他。

   

然后他就真的去了。

  

许博远站在兴欣的网吧里的时候其实是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的。他想，要是能预知到现在这种情况，不管自己心里想什么都不会过来的。

   

许博远决定飞过来的时候刚好叶修也准备过来，叶修准备登机的时候给许博远打了个电话，结果许博远在那边都已经登机了，手机也是关机状态。叶修打了两通电话打不通，心里猜测着是不是自家恋人是不是昨晚熬夜去了现在在补觉，也没打算提前问个许博远的排班，也就这样直飞G市去了。

  

等到两个人下飞机打通了对方的手机之后，皆是心情复杂。许博远还想着再飞回G市，叶修在那边说算了算了，你在兴欣那边等着我吧，不然我们两个晚饭都别吃了。

  

兴欣的人也是认识许博远的，陈果还留他一起吃晚饭。兴欣刚刚起步自然是没有那种叫食堂的的东西，只有定外卖和陈果自己做菜相结合。许博远考虑了一会。还是不好意思麻烦陈果，决定定外卖吃。

    

外卖到的很快，许博远执意要自己下去拿，还劝下其他几个定了外卖的人，说是自己顺着帮带上来。陈果跟他客气片刻，也由着他去了。

  

许博远拿回外卖，没走到楼底下，就听见行李箱拖在地上的那种“哗啦哗啦”的声响。他猛地回头，就看见叶修走了过来。他站定在原地，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叶修走近自己直至站定在自己身前。

  

叶修看起来有一点旅人的风尘仆仆，头发大概是因为睡觉的时候靠在座位上睡觉时胡乱滚到，显得有点儿支楞八叉的样子。他看到许博远，先是露出一个许博远熟悉的笑容，然后顺手接过许博远手里面的快餐，腾出一只手来捋了把许博远的头发，说：“小许你是不是傻啊？”

   

许博远炸了：“你才傻，你还能折腾呢。”

  

叶修脸上有点无奈，说：“行行行，我傻我折腾。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这边看我，电话也不没给我打一个？”

  

许博远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把自己原来的理由给说出来了，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

   

偏偏叶修还接着说：“你记得去看一下我今天的那场访谈，哥给你补了一个告白了。”

   

许博远脸上的红更加明显了。

   

叶修终于发觉了许博远脸上神态的变化，揶揄地说：“你该不会是看了我的访谈特地过来看我的吧？小许太感动我了。”

  

许博远脸上羞愤欲死，想动手去捂叶修的嘴巴，却被叶修空出来的那只手一把拉进怀里。他挣扎了两下，听到叶修在他耳边说：“我真的很感动，所以，小许给我抱一抱呗。”

  

许博远安静了下来，也伸出手，揽住叶修的后背。

   

突如其来的冲动，终于变成了现实。

   

6

许博远回到家开门的时候，看到里面一片黑灯瞎火。他才忽然想起来，叶修好像有什么事情，早上的时候就坐飞机到北京去了。

    
他们在一起了又大概七年，或者八年，还是将近十年了，他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日子慢慢地过淡了，就成了习惯。

   

他们也不是没有吵过架，有时甚至鸡毛蒜皮的事情两个人都能拌上两句嘴。吵完架之后，两个人总是能快速的和好，外人都很少发觉得到，就像两人从来没有吵过架似的。

  

也许真的有过几次大吵吧，特别是和家里摊牌的那时，两个人都在和家里面熬着，相处的时候经常是一点就着。但是好像那些艰涩的记忆在许博远的脑子里留下的印象都不算深，现在想来，都是模模糊糊的事情了。

   

反倒是那些美好的某天里留下的记忆，清晰而难忘。

   

他不去想那么多，随便弄了两个菜，煮点面条就着吃了。然后在电脑面前坐了下来，赶完当天的工作。快到十点的时候，去刷牙洗脸，自己上床铺里面去睡了。

  

模模糊糊地，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开门的声音，大约是叶修回来了。他翻了个身，面朝床外面。叶修的动作放的更加轻了些，走进来，挂了衣服，换上睡衣，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他听见叶修的呼吸声落在自己的旁边。